八月啦,
時間過得很快
我不太喜歡出門
最近買了書
之後去領了來看看
先這樣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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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……我不覺得一樣,或許我們不該碰這裡的東西。」
沿著側牆往前,來到一扇沉重的木門前,裡頭有細碎的交談聲。
因為倪馨穗懇切的眼神,近乎絕望的語氣,讓尹元喜遲疑了。
嘿,這是個好機會,倪翻找著腦中可以拉攏人的字彙,像打發蛋白霜似的,拌過一次又一次,在腦中統整,使顏色逐漸勻稱。
「他只是在耍你。」
有個剃邊短髮的年輕小夥子走了過來,粉色模糊臉龐逐漸清晰起來,是色狼。
是方德成。
倪馨穗吃了一驚,心想:哇操,事情已經夠複雜了,在這個非常時刻還給我冒出一枚人渣,莫非天要亡我?
「走吧!」
說時遲,那時快,倪馨穗隨即抓起尹的右手,一股腦兒地往樓梯加速前進。
被他強拉著跑的尹元喜沒有厭惡的感覺,但是內心小惡魔作祟,在奔跑的同時,將手臂用力朝牆上突起的水泥塊邊緣擦去,血立刻冒出來。沒有痛的感覺,只有溫熱感和令人雀躍的紅色。
「噠、噠……」
倪跨著大步,只管向前,而尹元喜低著頭,露出輕蔑的笑,看著自己的血沿路滴在地上。
「好美。」
追在後頭的方德成目睹眼前這幕,嚇了一大跳,停在血跡前大喊:「喂你!不要跑了!他流血了!」
聽到關鍵字的倪馨穗立刻停下腳步,質疑自己被騙,回頭一看,看到尹元喜的右手都是血,更別說地上有血漬,牆邊有順向噴濺的血跡。
「……流了好多血。」倪馨穗突然想吐,呆愣在一旁。
「我看看。」
方德成不知從哪裡弄來宿舍急救箱,拎著快步走過來,手腳俐落的幫尹元喜消毒包紮。晾在一旁的倪馨穗想了好久,仍百思不得其解他手上的傷口究竟是怎麼弄的,只得把錯攬在自個兒身上,要是沒抓著他跑,也許他就不會受傷。
方德成回想剛才看到的一切,這時一股恐懼猛然竄入心頭。
───他盯著血在笑。
「很痛吧?」
方德成眼神流露著擔憂,但尹元喜依然笑著,他微笑並搖搖頭,說:「現在不痛了,謝謝。」聽到回答的同時,他伸出手摟住尹的肩。
「痛?根本不會痛吧?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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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別碰他,你滾吧。」倪馨穗走了過來。
見狀,方德成伸出手,遮住尹的眼睛,手指覆上眼瞼,說:「別過來!再過來我就把他的眼睛挖出來!」
「你想幹嘛?」
「不曉得耶。」方一臉狡黠。
卡!卡!卡!
重來重來!
從剛才開始到底在幹嘛啊?只是想填飽肚子,解除友情危機,把那些疑惑逐出腦外,為什麼這麼難?還有,色狼才幫元包紮完,下一秒卻想挖他的眼睛?這裡被詛咒了嗎?
───不能讓他住這裡。
「根本不會痛吧?反倒很暢快吧?還有,從以前我就發現……」
方德成看著他,邊說邊笑,然後左手食指和拇指輕觸尹的右眼,奇怪的是,尹的眼瞼沒有閉上,任他輕輕擠壓鏡片,向下從眼睛拉開,那是一片雲灰色的隱形眼鏡,方德成悶哼一聲,抬頭凝視尹元喜,試著吞嚥卻辦不到。
「你有一雙迷人的綠眼珠,」
說著說著,他緊握尹受傷的手,靠在臉頰上,
「……真想占為己有。」
「說實話,你並不孤單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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對上尹的右眼,晶透的綠瞳孔,方德成當下喉嚨感到有些灼熱,吞嚥困難。
差點以為自己會死掉。
「呼──呼── 」他撇開頭,大口呼吸。
尹元喜稍微使力扭開方的手,手上傷口因剛剛的擠壓而裂開,雪白的紗布部分暈染成紅色,一片片堆疊起來像是朵花,血色的罌粟花。
「嘖。」
方德成內心抽動,想像著尹忍不住喊疼的模樣。這時,尹元喜做了一件很不尋常的事,他笑了。臉上掛著若無其事的笑容。
不行!
我的渴望沒有解決,不能就這樣離開。方德成深吸一口氣,準備放膽細瞧尹元喜之時,卻發現尹的手掌放在他的臉前,擋住自己狹小的視野,什麼也看不到,只聽到尹用嬉鬧的口氣說:「再看會死掉哦。」
「對,我會把你做了。」倪撂下狠話。
不就是狗掀簾子?
什麼玩意兒!膽敢在林北面前撒野?
方德成想反駁卻發不出聲音,就像有人輕掐他的喉頭,心臟狂跳,舌頭卻使不上半點力氣。說話啊,快點,說出來。
然後他說了。
「……你喜歡驚喜對不對?」
─── 那是什麼?我在說什麼?
方德成肩膀一縮,他真的嚇到了,因為那不是他的聲音。
我聽到了。
不是那個孬種,是他,是他的聲音。那個擁有木犀草綠眼眸的法律系學生,尹元喜。
「哇……」
好酷!好帥!整個感覺棒透了!
啊───這比國中時在廁所偷抽菸還要讓人興奮!
方德成自小熱衷於研究科學無法解釋的現象,只是埋怨自己八字太重,與靈異無緣。無論是魔術或是唬人把戲,總之,尹元喜給了他希望。
他很奇怪。他不正常。他好詭異。
但是我喜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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